是她脚尖刚碰到地,下一刻,身子又被拦腰腾空抱起了。
她挣扎了两下,娇嗔道:“太子哥哥!”
“不急。”
萧琰抱着人放回榻上,转头遣退一众侍女。
殿里的烛火亮堂,映得一双水眸潋滟。宋稚绾看着他走去梳妆台前拿了个东西,又走了回来。
是她梳头用的木梳子。
这把梳子,萧琰也拿过多次。
他抬手扶正那颗满是簪钗的脑袋,将发上的首饰一一卸下。没了珠翠的点缀,青丝如瀑,更显柔美。
宋稚绾一开始还坐得住,只是没一会,便又扭着身子问:“好了吗太子哥哥?”
萧琰放下梳子,没忍住在她脸上的软肉捏了捏:“小刺挠精!”
两只锦盒,大的那只约莫有三尺多宽,宋稚绾只瞧一眼,便能知晓里面装的是什么。
萧琰将锦盒呈至她眼前,宋稚绾将盒子掀开。
里头躺着一把制作精良的双尖刃,比她原先那把大了许多,却也精细了许多,饶是宋稚绾心里知晓是何物,此时也不免被惊艳到。
她原想着太子哥哥做的,大概会比精通铸艺的工匠粗糙,若不能用,她便好好收起来。
没成想,眼前的刀刃寒光毕露,刀鸣清脆,连刀把上的花纹也精细无比,称得上是一把好刀!
萧琰将她的反应收尽眼底。
心中不免暗暗得意:看来,他做得应当是不比宋将军差。
宋稚绾将那把刀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,又深吸了好几口气,抬眼时还是红了眼眶:“太子哥哥,王公公说我长大了,往后不能动不动就哭。”
她顿了顿,想将眼泪憋回去,但好像流得更凶了:“呜…可是我忍不住!”
她跪坐在榻上,将脸埋进了萧琰的腰间,哭声不大,却比肆意哭闹时更惹人疼。
萧琰任由她将泪水抹在自己衣衫上,无奈叹道:“孤送今今的生辰礼还未看完呢,今今看过了再哭也不迟。”
双尖刃是宋稚绾想要的,而另一件礼,才是萧琰想送的。
宋稚绾抬起头,愣愣地接过那只锦盒打开。
里头竟是一对鸳鸯佩。
“此物,是孤的母后留下的。”萧琰看着那对玉佩,眼底蕴藏的情愫缓缓翻涌。
“这对玉佩是父皇和母后年少时的定情之物,母后生前便同父皇说好,要将此玉佩留给孤。”
说到这,萧琰却藏着最后一句没说:若日后碰到喜欢的女子,便将此玉佩赠予心上之人。
宋稚绾一怔,抬头看他,却陷进了那双深邃又饱含柔情的眼眸。
鸳鸯佩?
定情之物?
她心底像是有什么欲破茧而出,但却心口发颤,不知作何语。
萧琰抬手轻抚着她的眉眼,话中隐隐带着某种暗示,他道:“孤如今,将此物送给今今。若今今心里有喜爱的男子,便可将此物,赠予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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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深。
月色忽明忽暗。
床榻上的小人抱着那只小锦盒入了梦,萧琰在床边看了许久。
他不知宋稚绾睡前想同他说什么,是向他表明心意?还是依旧装作毫不知情,仅谢他送的礼?
萧琰不想做这个处心积虑的恶人。
所以他适时堵住了她的话,将玉佩交给她,让她来抉择。
宋今今。
不要让孤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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