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只是用手机刷新着微博,百无聊赖地看些娱乐新闻。
走廊里的电子时间屏幕上,时间跳到了二十三点三十分。
“陈医生,你说……”蔡老师突然开口,又突然停下。
陈叶的视线离开手机,微微侧头看向她,目光有些关切。
蔡老师停顿半晌才继续说话,问他:“你和杨医生是同学?”
这不是她之前想说的话,陈叶意识到了,但没有追问,顺着她的问题摇摇头应道:“应该说是校友,我们不同学院的,而且我还比她高两届,不过……”
他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产房门,笑了一下,“我们两家是邻居,小时候一起长大的。”
蔡老师有些惊讶,“……是么?”
她好奇地继续问道:“那杨医生……结婚了?”
陈叶好笑地摇头,“没呢,男朋友都没有,怎么,蔡老师要帮忙介绍?”
蔡老师也失笑,“我可没有合适的,你看我女儿,女婿也是我介绍的以前的学生,还不是过成这样……就是好奇,你们怎么不在一起?知根知底的,放心。”
这段话的前面几句才是重点,陈叶挑了挑眉,应道:“缘分还不到,或者说,时机还没到。”
他能感觉到杨沐桐是有心结的,只是不知道这心结是因为他,还是其他。
蔡老师听了点点头,叹口气,“是啊,心急吃不了热豆腐。”
陈叶笑了一下。
她的语气变得喃喃,带着叹息和自责,“我当初就是太担心,觉得女孩子早点结婚,有个小家庭就会安稳了,催着她结婚,没想到……如果让她自己找,说不定会过得比现在好……”
陈叶静静地听着,没有安慰她以后会好的这种话,他觉得那种话有些不实际,更何况对方也许并不需要安慰。
产房的门突然打开。
杨沐桐伸出半个身子,叫道:“韩嘉敏家属在吗?”
蔡老师的声音一顿。
随即像被扎了一下似的跳起来,扑到杨沐桐面前,着急地问:“医生,我女儿怎么了,出什么事了吗?”
“没什么太大问题,就是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,强烈要求见你。”杨沐桐温声解释道。
然后给蔡老师拿了一次性隔离衣、鞋套和手术帽,穿好后带她进了产房。
产房的门再次合拢,周围归于安静,转瞬又被打破,有新的产妇被送进待产室。
唐璐匆匆从他面前路过,还瞟了他一眼。
陈主任真的是中国好邻居啊。
产房里,蔡老师弯腰握住女儿的手,轻轻抚摸她的脸,安慰道:“嘉嘉,别怕,妈妈在这里,妈妈会陪着你,别怕……”
“妈,妈妈……”韩嘉敏握住母亲温暖潮湿的手掌,眼泪从眼眶滑落,没入鬓发,一边哭一边问,“我想离婚可以吗?不管这个是男是女,我想离婚,不想和他过了,可以吗,妈妈?”
女儿的央求声里透着卑微和小心,像一把尖刀,戳进母亲心里最软的部分。
让她也泣不成声。
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逼着女儿结婚,因为怕人说闲话,怕年纪大了找不到对象,所以强迫她去相亲,和她说:“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,你听我的,以后就知道我是为你好。”
结果呢,才几年,七年之痒都没过,就已经双双后悔。
她只能连连点头应好,“离婚,生了咱们就离,把囡囡也带回来,我跟你爸给你带。”
杨沐桐在一旁,看着母女俩相对而泣的模样,心里有些感慨,这样的一幕,在她和周悦之间应该永远都不可能发生。
等差不多了,就上前劝道:“说好了就平静一下,不能再拖下去了,不然孩子要憋出毛病来,来,跟我一起深呼吸,吸气——呼气——吸气——”
蔡老师没有陪产到最后,女儿的情绪稳定之后,她就离开了,因为不远去看女儿那么狼狈的一面——大汗淋漓,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,咬紧牙关,额头青筋暴出,不停地发出痛呼。
尽管大多数为人母者都是这么过来的,但作为母亲看到自己的经受这一切痛苦,仍然会感到心酸。
她从产房出来,蹲在地上捂着脸泣不成声。
陈叶连忙去搀扶她,发现她一直在颤抖,想安慰,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出声。
他没有看过生产的场面,因为他不是妇产专业的,轮科时到了妇产,一般也不会让男学生进产房。
没有亲眼见过那种让人揪心的场面,也没有机会经历那种痛苦,于是也就无法感同身受地给予安慰。
他只能默默地在一旁陪着这位老人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好像很久,又好像只是一会儿,产房的门再次打开。
“韩嘉敏家属。”
助产士抱着一个襁褓,露出口罩外的眼睛弯弯的,等他们围过去,就说:“生了个女宝宝,看一下,手手脚脚都是齐的好的哦。”
陈叶看着襁褓里红彤彤的一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