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,多认识些人,或者吃一顿好吃的也好啊。”
“对对对,姐,去嘛,我们去吃烤乳猪!”杨微很兴奋地举起手来,眼睛亮晶晶地瞅着她。
杨沐桐见她这么期待,一时间不忍心泼她冷水,只好点点头,“如果那天不值班的话。”
杨微一听就哈哈大笑,“我早就算过了,你下周有黄金班!”
黄金班就是周五下夜班,连着周末可以休两天半的班,临床人人都喜欢。
杨沐桐无奈地笑了一下,点点头。
火锅蒸腾起来的雾气氤氲在眼前,有种来自于烟火人间的暖意,暖融融的,驱散了初冬的寒意。
新的一周开启,工作依旧是那些工作,仿佛除了日子在变更,一切都不会有变化。
陈叶周三回学校上课,遇到以前的老师,跟对方寒暄了几句,猝不及防被问起结没结婚这个问题。
他摇摇头,直说还没有,至于原因倒是私人原因,不方便讲,一副坦荡荡的样子。
老师失笑,说:“有时间一起吃饭,给你介绍一个?”
他立刻又摇摇头,“不了不了,我有喜欢的人了。”
话刚说完,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,原来承认自己就是喜欢杨沐桐,也不是件很困难的事。
从小到大他都是喜欢她的,也许是从七岁那年第一次看到她蹲在一旁看别人玩游戏时就喜欢,矮墩墩的小不点,脸圆眼也圆,目光澄澈见底,他恶劣地起了捉弄她的心思。
少年时情窦初开,知道不能再欺负她,看了很多书,给她写那些酸溜溜又黏糊糊的情话。
然后是后来他觉得她不像自己喜欢她一样喜欢自己,又觉得她一言不合就分手超出了他的底线,于是远离她,等难过逐渐变成耿耿于怀,他甚至恶劣地想过要再追她一次,然后等她喜欢自己了,再狠狠甩掉她。
可是这样阴暗龌龊的想法,在真正见到她的那一刻,又都被悉数抛到脑后,再多的想法,都抵不过喜欢。
那是漫长岁月里陪他走过了童年和少年时光的姑娘啊,丁香花一样,眼底结着淡淡的忧愁,一颦一笑都刻在他的心弦上。
想起这些,他的眉眼柔和下来,老师看着他就笑,揶揄道:“看来一定是个特别对你脾气的姑娘了。”
他点点头,毫不谦虚,“她很好的。”
老师听见这话,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,笑完拍拍他肩膀,喊他一起去食堂吃饭。
因为许久没见,师生之间难免多聊几句,等陈叶回到医院,已经是下午快两点。
回住院部会路过门诊大楼,远远就看见杨沐桐站在急诊门口,掐着腰,抿着唇,满脸写着焦急。
他忍不住换个方向走过去,冒着被她嘲笑上次喝醉酒给她打电话发酒疯的风险,问她:“在这里等什么呢?”
杨沐桐这会儿可想不起来这些破事,撇他一眼,应道:“等病人。”
陈叶一愣,疑惑道:“什么病人要你在这儿守着等?”
“脐带脱垂。”杨沐桐就说了四个字,话音刚落,就听见救护车的汽笛声由远及近,直接冲进了医院大门,在他们面前停下来。
“吱呀——”
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,发出刺耳的声音,仿佛在提示所有人,这个病人非常危急。
杨沐桐立刻跳了起来,冲下了阶梯,跑到救护车前,大声问道:“是不是说脐带脱垂的那个?”
随车医生也大声应是,然后大家七手八脚地将病人从救护车上抬下来。
因为拥挤,陈叶生怕妨碍了工作,但又有点好奇,于是走到了门口,电子感应门感应到有人,一动不动地敞开着。
他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这一幕。
穿着蓝色裙子的产妇呈跪趴的姿势在平车上,满头满脸都是汗,杨沐桐弯着腰跟在她身边。
一群人从面前跑过去的时候,陈叶看见她的手伸进了产妇的裙子里,说话的语速很快:“你现在情况很危险,脐带掉出来了,可能会造成胎儿宫内窘迫,我现在帮你把它塞回去。”
“不要慌,不要害怕,这里是医院,我们都会帮你的,配合好我们,好吗?”
然后又是吩咐其他人:“通知手术室做急诊剖宫产准备,胎膜早破,胎横位,脐带脱垂。”
又问家属:“家属来了没有,找人给他做术前谈话!”
平车的轮子在地面上辗过,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,一行人推着车向着电梯的方向狂奔而去,所过之处,人人退让。
陈叶听见周围的议论声,说不知道是不是难产什么的,脑海里却想起杨沐桐身上白色的医师袍,蓝色的洗手服,五黑的头发被发夹夹在脑后,眉眼沉静严肃,一言一行冷静沉着,跑起来时飘动的衣角,就像战士冲锋的旗帜。
这时候的她,是看不到平时那种绵软优柔的样子的,变得坚韧果断许多,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她身上交错出现,和谐得让陈叶忍不住惊叹。
从前的杨沐桐,温柔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