癌细胞就是这样,要是能压制住它,把它打趴下,病人就会慢慢好起来,要是不能,它就会在人体内疯狂分裂增殖,蚕食人的生命。
喻即安也说:“没办法,这个科……只进不出的。”
多少病人来的时候是两个人甚至一大家子来的,出去的时候就少了一个。
唐莉转移话题,问道:“花放哪儿啊?护士站还是值班室,还是你拿回家?”
喻即安道:“放护士站没太阳,我想看看能不能放冯教授病房。”
“应该可以吧,厕所那里的阳台,正好有个窗对着床头,生病的时候要是能看点新鲜好看的,心情肯定好不少,就是这花太素了。”
“它叫大天使。”喻即安解释。
唐莉恍然大悟:“原来叫天使啊,难怪是白色的,挺香。”
又说:“师兄你这花哪儿来的,品相这么好一盆,花都开了好几朵,不便宜吧?”
“朋友给的。”喻即安说了句,伸手把花抱起来,“早点休息。”
唐莉诶了声,跟着他一起出去,走到门口,顺手把灯关了。
深夜的住院部,很快就只剩下办公室门口到更衣室门口这一段路的路灯,和护士站暗下一半的亮光,开始陷入沉睡。
值班房的桌子靠窗,喻即安睡的那张床也靠窗,月季花的幽香在黑夜里浮动流淌,不停钻进他的呼吸里。
喻即安躺在床上,闭着眼酝酿睡意的同时,脑海里不停地回想着晚上看到的一切。
从得知自己可能戴了绿帽的懵逼,到亲眼目睹女朋友出轨的震惊,想到后面,竟然有种松口气的庆幸。
幸好这件事不是在他和姚蕴含婚后才爆出来,多亏了梁小姐,看来这就是第二次看房时梁小姐那么敷衍的主要原因。
不过她为什么没有早点提醒自己呢?
他抱着这个问题,在浮动的淡雅花香里慢慢睡过去。
第二天,喻即安一大早交了班,查完房,开完医嘱之后,把花搬到了冯教授的病房去。
冯教授看了很高兴,问他哪儿买的,“不便宜吧?养得那么好。”
“朋友给的,他有两盆,分了我一盆。”
冯教授笑道:“那你这朋友人不错,能处。”
她躺在病床上,转头看了眼窗外,看见大朵白色的月季在日光下热烈地绽放着,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多了些。
化疗药的副作用让她觉得很累,只能经常躺着。
她跟喻即安说,这种累一开始是一种让她起不来床,就连走到卫生间都觉得很难的累,等副作用轻一点以后,乏力感也跟着变轻一点。
她形容是:“能走路,但腿好像被拖住一样,很重很重。”
不过虽然乏力,白天还是要尽可能下地走一走,因为躺着根本无济于事。
“平时无聊,躺着觉得无聊,也不想走,现在好了,我可以多走过去看看花。”
李瑛闻言很愧疚,说:“早知道这样,我应该早点买几盆花过来的,多亏了即安细心。”
喻即安闻言连忙道:“我也是碰巧。”
“你已经很忙啦,又要管房子的装修,又要照顾我,你才是最辛苦的。”冯教授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。
冯教授说完,又问喻即安:“什么时候轮到你科室讲课?给同学们讲讲常用化疗药的副作用,或者教学查房来查查我?”
喻即安知道她是想趁机会多给学生传授些知识,点头应道:“下周三下午吧。”
每个周三下午,科室都要开病例讨论会,病例讨论结束,就是科室讲课,可以说,这半天就是固定的科室学习时间。
喻即安从冯教授病房出来,继续去忙自己的工作,检查学生写的病程记录间隙,学生拿着实习报告册过来,跟他说:“老师,可以帮我写一下出科意见吗?”
一附院对实习生的出科材料要求,是两份手写的大病历,出科考试试卷和实习报告册要有带教老师和科主任的评语。
喻即安这时才恍然惊觉,四月都已经到了下旬,快过完了。
他应了声好,从口袋里掏出支红笔,问学生:“给我留两个错别字了吗?”
“留了留了,这里,和这里。”学生伸手过来指了指。
没办法,一个地方都不修改的话,医教科是不给过的,理由是带教老师没有仔细批改。
喻即安觉得这个标准很让人无语,怎么的,不给我学生写字认真,没有错别字是吧?
但胳膊拗不过大腿,也没必要在这种细枝末节上较真,跟学生一起打个配合就算了。
“下个科去哪里?”他改完大病历,一边写出科意见,一边问道。
“去心内。”学生回答道。
喻即安点点头,嘱咐:“好好学习,有不懂的多问老师和师兄师姐,也可以……问问我们科的老师。”
学生忙点头道谢,虽然喻即安不怎么爱说话,也不爱跟学生开玩笑,但论起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