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即安回了家属院看老太太,梁满先是把泡脚药包拿回了家,周日发朋友圈时,定位已经在浙江。
喻即安原本以为她是去旅游,但问了才知道,她不是去旅游,是陪她爸去检查厂子的运营情况。
看到这个回答,喻即安一愣,怎么……你还是个厂二代啊?
喻大傻子:【你这是……玩够了,要回去继承家业了?】
梁满:【???】
怎么听起来怪怪的,好像在说她玩够了要回归家庭一样?
要是换一个人,她就懒得解释了,但这人是喻即安,她又觉得自己应该对他坦诚一点。
梁满:【当然不会,比起做生意,我更喜欢做设计,这次过来,是陪我爸爸来的。】
主要是梁元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,想要把食品厂脱手,以后店里的茶食,可以直接从别人的厂家进货。
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:“我老了,折腾不动了,反正你们姐妹俩也各有各的事业,这个就脱手了吧。”
但是茶园还不行,兴许会一直留着,等过些年承包期限到了再做打算。
这里面涉及的事太复杂,她想了想,还是没有跟喻即安讲。
喻即安也不关心这些,他只松了口气:【我以为你不回来了。】
梁满:【???】
梁满:【你能不能别这么荒谬,我们家就在容城,我土生土长容城人,不回去能去哪里?[无语]】
喻大傻子:【[憨笑]就是有一点担心。】
梁满想调侃他,又怕他脸上挂不住,于是转移话题,跟他说起这边的天气。
梁满:【一直下雨,湿嗒嗒的,黏腻闷热得难受,唯一好处是有很多杨梅吃,你吃不吃,我多带点回去。】
喻即安告诉她:【容城也下雨,你不在的这几天雨都下得很大,学校后门那条路积水淹到膝盖,电箱漏电,昨晚急诊收了被电伤的病人,情况未知。】
也就是贵和酒楼路口的那条街,梁满忍不住震惊,担忧起家里,不知道一周以后回去,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屋子。
但她没来得及顾及家里如何,回到容城的第二天,她就因为热伤风加中暑倒下了。
回来当天就有些中暑,喝了藿香正气水,耳鸣眼花的症状缓解之后她就洗洗睡了,第二天早上醒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。
全身乏力不说,还喉咙痛,眼睛痛,鼻塞流涕一应俱全,经验告诉她,她感冒了,应该热感冒。
她赖在床上,想靠自己的免疫力扛过去,可是没过多久,她开始觉得头晕恶心,还有点发冷,睡梦中像是掉进了冰窖,下意识地蜷缩进被子里。
但是又觉得很渴,遂猛地惊醒,抬手一摸脑门,才发现自己这是发了热。
她挣扎着起来,冲了包感冒颗粒,喝完后又滚回床上睡了。
喻即安今天下夜班,因为是周末,所以交班很简单,交完班查完房就能走。
但要走的时候,在护士站碰到患者家属,就是上周要过床时突然想解大便那个患者的家属。
他坐在椅子上捂着脸,肩膀轻微抖动着,喻即安看了眼,还是走了过去。
他拍拍对方肩膀,温声问是不是没休息好,对方抹把脸抬起头,喻即安才发现他是在哭。
兴许是压抑得久了想要找人倾诉,喻即安才问了一句,他就竹筒倒豆子地说了起来。
他说妻子生病以前不是这样的,性格温和,通情达理,从来没有和自己红过脸,可是生病以后,她的脾气一天比一天坏,早上仅仅是因为粥烫了点,她就给了他一耳光。
他哽咽地问喻即安:“医生,她为什么会这样?”
“因为她病了,她很害怕,很恐慌,所以性情发生了变化。”喻即安半是解释,半是安慰,“有一个说法是,病人这样做,是为了不留念想,她觉得自己对你坏一点,你以后就会走出来得更快一点,用这种折磨你的方式,让你割舍。”
喻即安说起自己老师以前的一个患者,在知道自己进入癌症晚期后,担心妻子未来的生活,于是事无巨细地安排好今后的一切,愈发体贴妻子,后来他走了,妻子更加痛苦,这种痛苦一直持续了十几年,每年他走的那天,她都要给冯教授打电话,因为冯教授是她唯一能听得懂她倾诉的对象。
“这两种做法都没有错。”喻即安说,“作为家属,能做的是理解他们,珍惜最后能在一起的时间。”
劝好病人家属,喻即安又回办公室处理了一些工作,看时间到十一点了,就下班回去。
回到小区停车场,他习惯性地往梁满的车位看了一眼,发现这几天一直空着的车位上已经停有车。
梁满回来了。
他心里忍不住高兴,掏出手机给梁满发信息,问她什么时候回来的,中午要不要一起吃午饭。
但却迟迟没有回应,一直到他回到家过了好一会儿,手机都还是静悄悄的。
可能是没看到?总不能……懒觉睡